【现实向】沁爱//温柔无极最清寂 伍.
“送礼物的事，谢谢你。”隔着两个脑袋的距离，李沁看着张天爱，“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非亲非故的两个人，这遭无事献殷勤逼人谨慎。
张天爱靠着车门，眼神望着路面：“也不用谢，朋友刚好送了点给我。
“何况这一个多月还要李老师多照顾照顾，哪还要什么谢。”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李沁却听得刺耳。她不肯和张天爱客套几个来回，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天爱靠着窗坐，李沁挨着另一边门，两个人之间能坐下两个屁股。这气氛便一直僵着，直到张天爱先开口。
“嗨，这事你要一直过意不去也行，”张天爱还是没看她，只嘴唇涨涨合合，“能让美女惦记，我求而不得。”
李沁被她逗乐：“惦记着的，早就惦记了。”
“嗯？”张天爱终于看向李沁，路程过半，两个人终于有了目光的交汇，“什么时候？”
“收到剧组名单那会，”李沁如实说来，习惯性地挑一挑眉头，简单地说了那会她想到的两个人之无缘无分。
张天爱只笑，接了两句“我对你印象也很深刻”。李沁本来还紧着一口气，绷着小腿肚子等着听张天爱口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却不想张天爱挪开了话题。
“艺人还是不容易，本来我还打算去冰岛休息十天半个月的，结果机票刚订好，剧组的电话就过来了。”张天爱说完还撅起了嘴，眼皮一敛，全是委屈。
李沁被她这生动的表情逗笑：“是嘛，那过段时间再去吧。冰岛可以看极光的日子很多的。”
张天爱收起小噘嘴，转而扯起无奈的笑：“是啊……是啊。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她这两个似叹似怨的“是啊”又把车里的气氛拉回了原点，李沁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开始惆怅起来，也想不明白张天爱拉长的语调里藏了半句什么欲言又止的话。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但她又确实受不了方才的尴尬。
她安安静静地盯着张天爱的侧脸，时而又把目光移向灯影流逝的车窗之外。
夜里行车，柔和的光影和轻微的颠簸都很适合睡觉。李沁就看着张天爱半靠着靠背半挨着车门，下巴越来越矮，头越来越低。一点一点，似乎马上就要入梦。
李沁迟疑了很久，好像终于鼓起勇气一般，拿捏好声线又掂量好音调朝着旁边那个看起来快要睡着的人轻轻喊了一声：“小爱。”
她有点紧张，毕竟故意吵醒一个快睡着的人也算一种罪过。
两个位置之外、昏昏欲睡的人却是话音刚落便陡然睁眼，一双眼睛清明得紧，好像了无困意。
但干哑的嗓音还是佐证了她刚刚几近睡着的事实：“你叫我？”
带点小孩子的懵懂、迷茫和彻头彻尾的无邪。
正中萌点的可爱，却又让李沁有一种为了听一个小女孩嗷嗷大哭而专门抢走她心爱的小熊维尼的罪恶感。
她偷着瞥了张天爱好几眼，确定后者没有生气或者不满的情绪时才敢继续开口：“我们快到了，可以准备下车了。”
“哦，下车。”张天爱正了正坐姿，嘴里还碎碎念，“待会下车还要……”
“小爱。”李沁又叫了她一声，听张天爱哼哼应了一声，又说，“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大家好像都这样叫你。
张天爱还在顾自地整理刚刚压皱的领口：“美女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喽。”
“你这是遇着一个女孩子就叫别人美女么？”李沁一路上都听着这称呼，临下车终于没忍住说了一句。
“我只叫漂亮的女孩子美女。”张天爱信誓旦旦。
李沁却顿时不笑了：“你换个称呼。”
“沁……”张天爱的嘴皮子动了动，“沁。”后边一个词才终于磨出来。
“这么难叫？这还有几分钟的路程，你就一直叫沁沁，一会叫顺了再下车。”李沁佯怒，随口说了句玩笑话，权当逗张天爱玩。她坏坏地发现，逗张天爱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啊？”张天爱拉着长长的上扬语调，“我，我待会回酒店还有工作……”
李沁也没想着她会照做，
“我，我就叫一路行不行……”张天爱说得还有点迟疑。
李沁：“？”这人这么脾气这么好？
李沁迷惑的表情还没做出来，那边张天爱就已经开始“沁……沁，沁、沁”地喊起来了。
叫得李沁直起鸡皮疙瘩。
——她不是很情愿地发现，被人扰了清梦也好、被人提除了无理的要求也好，张天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她又看了旁边一直唠唠着那两个字的张天爱，不自觉地沉下了脸。
李沁后来才知道，张天爱几乎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她柔和，她妥帖，她良善，她对所遇所遭受的一切都怀着各占五五分的感激和包容，一半笑，一半忍。——至少，她所认识的张天爱，就是这样对待人生的。
车停稳的时候，张天爱已经可以顺溜地把“沁沁”连着喊出来了。李沁还没来得及调侃她两句，助理已经从后面车里跑出来，火急火燎地催张天爱回酒店了。
已经迟到三分钟了！”助理这样喊的时候，张天爱一只脚也已经跨出了车门，但她又转回身，伸手在李沁手里搪了两颗糖：“元宵节快乐。”
李沁不解：“今年元宵节跑一月来了？”而且这人怎么随身带着糖，她从哪里摸出来的？
张天爱弯下腰，隔着三十公分看着李沁的眼睛，确定自己的吐气鼻息不会没礼貌地冲到别人脸上。
她说话的语气格外认真：“——那就祝你一月十八号快乐。”紧接着便起身关门，留给李沁一个没有回头的背影。
抬手打开车灯，李沁看清手里刚刚被张天爱塞进来的两颗糖。徐福记的，原味奶糖。
一月十八号，我当然很快乐。
因为你这一天，我遇见你了。
李沁把两颗糖放进口袋，手还没离开口袋便又把糖捏起来，打开包，煞有介事地把两颗糖放进内袋里。
车灯暖黄，空气里也弥留着张天爱身上的香。李沁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心思很沉，好像张天爱刚刚的背影在她心上施了什么巨大的力道一样。
她在回想几分钟前张天爱那个猝然惊醒却又清醒万分的眼神，那个柔柔弱弱的声线。
虽然很自私，但她不得不承认，听一听张天爱半醒不醒时奶声奶气的嗓音，哪怕只三个字，便足够让心头的内疚呼啦一下就散了。
抢小孩子的玩具着实可恶，但如果那个小孩是张天爱的话……
比起做克制的好人，她更愿意做肆无忌惮的怪人。
这几天忙期中考来着……不知不觉拖了这么久。现在开始，18又是一个努力日更的骗子!(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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